淄博市图书馆|留住陶镇——— 孙伟庆 纪实摄影作品展
三十多年前,作为摄影记者的孙伟庆在淄川西河镇采访时拍下了第一幅装窑的照片,他深深地被古窑所吸引。从此以后,他拍摄陶镇的脚步就没有停止过,特别是在2005年,博山窑广、万松山一带大规模拆迁,他连续半年时间,天天都盯在现场拍摄,一边看,一边拍,同时对这些古窑、古巷和老屋的前世今生,有了更深的感触和思考。或许有一天,这些烙刻着岁月印迹的工业遗存,不经意间就消失了,留住陶镇的古老风采,成了孙伟庆内心深处一份挥之不去的夙愿和情怀。
“陶镇”在山东淄博,是一个比较广泛的地理概念。博山山头、福山、八陡,淄川龙泉、西河、磁村、寨里一带生产陶瓷的地方,都称之为陶镇。但历史最为悠久的还是博山,而博山的陶瓷发展又以山头最负盛名。
如果把博山古老的历史和工业遗址浓缩成一幅陶瓷工业发展画卷的话,山头作为博山陶瓷的重要发祥地,陶瓷古圆窑就是山东“炉火千年不绝”的烧造基地的唯一遗存,也是作为“陶镇”留给世界的最后背影。
据记载,素有“陶镇”之称的山头,早在宋代就有陶器问世,迄今已有近千年历史。建国前,山头私营窑场和圆窑星罗棋布,主要生产日用陶套五盆、荷花碗、红泥壶及瓶、坛、罐等品种,畅销国内外。
作为一位极富文化良知和人文情怀的摄影家,孙伟庆摄影的基调是厚重和沧桑的。也许是阅历和经历日臻丰富的缘故,他的镜头始终聚焦着民生的图腾和岁月的底色。
在拍摄陶镇之前,孙伟庆就对淄博的陶瓷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知道,在上个世纪之前,淄博的陶镇烟囱林立,一座座老窑烧出百姓的日常用品,大到水缸粮缸,小到锅碗瓢盆。到了二十世纪中叶,随着社会的变革和陶瓷产品的不断更新,各种窑的产生和改进,那些古圆窑也完成了它的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虽然历经千百载,但博山的陶瓷文化并没有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代代的传承,让陶镇成为了一段辉煌历史的见证。
走在山头的街巷和老屋之间,孙伟庆已不知道穿行了多少次了。最初的时候,他会想,只要顺着冒着袅袅轻烟的窑寻去,说不定就有一段故事,一种生活,或是一些艺术灵感的绽放。然而,越走进陶镇的深处,越了解陶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就总会有一股别样的乡愁涌入心头。或许是在喧嚣的城市中待久了,他当然特别珍惜这种片刻的宁静,远方那些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还有眼前那参差不齐的用陶片垒成的墙,熟悉又陌生,自己也仿佛穿越了上千年的时光隧道,回到了久远的年代。
可是,这份宁静和愉悦在他的内心瞬间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伤感和焦虑,一种怅然若失的悲怆。多年的纪实摄影生涯,让他对百姓的生活和命运给予了更多的关切和悲悯,他的镜头里总有一份责任和使命。而这一次,他变得比以往更为悲壮,因为陶镇在他的眼前,正在一点点消失。
记录正在消失的历史和记录辉煌的诞生一样伟大。孙伟庆在陶镇现场,看着上千年的一座座窑炉被夷为平地,这些历史遗存在他面前抹去的时候,很难想象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愁绪和痛苦,但他确乎没有更多哀怨的时间。“他以与推土机比赛的速度”,按动着照相机的快门,以陶镇最后见证者的勇气,定格着历史的瞬间。
在与沉默不语的老窑一次次的对话中,在与老窑工们敞开心扉的交谈中,在对熊熊燃烧的不熄炉火的凝视中,作为摄影家的孙伟庆,心始终在被感动着。陶镇那传奇般的陶瓷历史以及陶镇独特的陶瓷文化、风土人情和传奇故事,都如同徐徐展开的画卷,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或心酸,或无奈;或卑微,或苦难;或温暖,或凄婉;或挣扎,或呐喊。陶镇千年的风云,在孙伟庆的镜头前,幻化成一种永不老去的意志和精神。即使古窑、古作坊正被现代的水泥建筑、千奇百怪的广场以及艳丽的霓红所淹没,但当孙伟庆的摄影镜头掠过陶镇的时空,那千年的老窑、老作坊,那千年的陶瓷碎片还在燃烧着火色,和碎瓷片背后老窑工动人的故事,都已成为了永恒。
在岁月的轮回里,他用镜头铭刻满目的繁华;在古窑的炉火里,他用责任把一份珍贵的遗存留给后人;在城市的记忆里,他用深情让人们触摸到了那些久远的历史和美丽的故事。
留住陶镇,记住乡愁。相信孙伟庆纪实摄影作品展《留住陶镇》会带给您关于这份乡愁的最绵长的回忆。